黄金玉牒之迷

 清 李元度

       平江县之东乡有道岩山，其山有三峰拱峙而成，曰香炉、曰灵盖、曰席帽三峰，故道岩为平江八景之一的三峰叠嶂。道岩山有道观，曰葆真前已述。可有一事至今是谜，以上传说在道岩葆真观藏有一至宝，即黄金玉牒，住持道长一代代传下，秘不示人。本人自徽州之失，缷去兵权后一直在家赋闲，某日无事，便邀其同好亲赴道岩山中，直见住持道长说明来意，想观内宝物一观，住持道人听说便叫司库道人打开宝库拿出象牙朝简、象牙法尺及四个黄金引馨，一一给我等同去之人传观。看了这些物件之后，我们都非常赞赏，因为这些黄金引馨据说都是宋代的宫廷之物，这些象牙朝简、戒尺都至少是明朝以上的东西，数量多，做工精美，非是一般家能有，都属宫廷之物。我看后心想，我是冲着黄金玉牒来的，这些东西不足为奇，我便同住持说想看一看库中至宝，住持说此便都是库中至宝，再无其它至宝。住持道人说观中之事自己再清楚不过，要真有，自己怎能不知道。我只好说明我是来看黄金玉牒的道人听了，面上改色说：“黄金玉牒是根本没有的事，纯属胡传”。我再三说明只想见一见，决不外传。经几番口舌，住持道人便说黄金玉牒先前是有的，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内容是些甚麽，这只有我的师公见过，师父讲给我听的便成了传说，因师父也未见过，此物好象说长八寸，宽三寸二分，整片都是纯金打造，上面用和田白玉镶嵌，至是何内容师父不知，只知是极其精美。原来只有住持司库极少人知道，从不外传，一直作为镇观之宝传下来。传至嘉庆年间，也就是我师公这代中，观内出了败类，想盗走此物不成，后来又伙同外强欲抢此物，为我师公发觉，观内几次遇险。后来我师公知此物为外人所晓，恐为观内带来灾难，便与观内多名老道商议，要将此物抛掉，以免招祸，而观内老道十分同意，大家觉得抛掉了还要怎麽让外界知道才能免祸，于是当日便延请了地方绅士信中，还聚全观道众做了抛宝的饯送法事，然后由住持经手，四名道徒保护，将黄金玉牒抛在道岩山下的老龙潭中。据说此潭与湄江的荘水岩深潭是想通的，有泉神往来，极具灵气。黄金玉牒就此已不在人间，并在当年还惹来多少贪婪之徒来老龙潭寻宝，着实热闹了一阵。下水捞宝的人很多，但就是不见甚人捞着黄金玉牒，可能此物真的是被泉神带走落入了另一深潭。为了弄清此物是否真有，我要住持把观内司库的交持薄册拿来，一直翻寻搜找，前头一直未见有何文字记载，一直翻到康熙五十一年才有了交接记载，也只是很简短地写了一些文字：“黄金玉牒一道，长八寸，宽三寸二分，和田宝玉镶黄河洛书等图，作为镇观之宝，代代相传”。只此些记载已经证明黄金玉牒确实曾有，但此物的形象可能是方长的。是谁之物，因何制造，出于何朝代，做甚麽用，此观是怎麽得到此物的，就没有明确的答案，没有明确记载。说明此物来得蹊跷，不为人知，也不想让人知道这个答案，我便开始研究着葆真观的人事变迁来试着解答。

       我自翻阅了观中库藏移交帐本发现黄金玉牒在康熙四十一年前并无记载，使我引发了很大的好奇心，我不但要查黄金玉牒，还想查查其他宝物。原来至康熙年间才有记载的还有三十六象牙朝简，四十八把象牙法尺，还有鎏金的大明宣德香炉，这麽多非比寻常的东西，庶人百姓家不可能拥有之物，齐集在一小小道观，却是令人匪夷所思之事，激发了我之兴趣，便对历代道观的牚门住持及道观中的交往极观中显赫人物进行搜索研究，查至第十二代牚门人刘世明的记载中来历不甚详细，他是康熙三年入观当的道士，而且道岩观中道士习武也是从此人任住持起才开始的，又联係到要拥有如此三十六块之多的象牙朝简只有明宫庭。刘世明之前道观中无此物，别说是黄金玉牒，即此朝简平民百姓也是见都难见之物，何谈拥有。又刘世明的入观时间非常蹊跷，是康熙三年，正是谭泰在石牛寨围剿李自成余部李过之后，又没有查到李过之尸首及下落，所以此人又会武功且极其崇尚武术，我便猜想此人有可能是李自成之余部。如果是李自成之余部，便是李过或是李过身边极其重要之将领兵败后逃入此观，顺便挟带着这些宫中宝物入观，便较为吻合。后来又由于此黄金玉牒之消息外露，受到奸人之盗劫把殃及观内之安危，故而又丢入老龙潭内。是甚麽目的，又有何畏惧，至此不能让此宝物见于天地，其中便隐藏着不是一般危及观中安危的秘密，那肯定是一个大秘密。我查阅和访问了一些历史，康熙年间发生在本县的惊天大事只有石牛寨围剿李自成余部。相传是一只虎从李自成在通城不明不白死了之后而率部来到平江隐住黄龙山、东阳山等处，后来在石牛寨剿灭，搜寨时只有两人没有找到，一是李过本人，二是他身边的得力将领刘世明，据说此人十分机灵，是李过最为信任的爱将，后来李过改名李绣，在黄龙山当起了道人，可想而知到道岩山当道人的便是刘世明了。他把李过交把他的黄金玉牒带在身边，然后在自己临死之前交给道观中便自然而然了。但此是明代宫中之物，非同小可，到后来观中败类外传，住持道长自然知道一旦被官家发现，上报朝廷，朝廷岂能容李自成余党之后人存在，必然就会招置全观道人的灭顶之灾，而是便决定舍物不舍命，而将黄金玉牒丢入老龙潭中，让他永不见天日，息事宁人。黄金玉牒的存在实有其事，其内容已成谜团，无法解开。（湖北省通城县李自成研究会张毅强收集并整理）

        (注：此文根据清朝平江县举人、湖南著名才子、曾国藩幕僚、浙江布政使、云南按察使李元度所撰《杂文摘录》第20册记载。)